被偷走了的美梦

在这座似乎不会入睡的城市里,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坐在属于自己的角落,编织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在自己房间里放时钟,因为秒针的声音让夜晚变得更加漫长。

小时候的床尾前有一个柜子,在柜子上有一个小小的时钟,体积虽不大,却能在关灯以后发出让人挥之不去的滴嗒声,阴影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造成的。我记得最早的时候是八点准时关灯,好像儿童台的节目也在那个时候结束。然后在小学某一年,睡觉时间改成了九点,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似乎都是这样。

以前住校的时候,关了灯以后也时常久久不能入睡。隔壁同学的呼吸声,窗外的虫鸣,还有远处传来的声响,像是古老的呢喃,清晰地在脑中盘旋,偷走了时光,偷走了美梦。后来到了初三,宿舍不再强制关灯,我入睡的时间在这时候便随着身体飘忽不定了,累了就睡不累就再等等这样的情况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现在是凌晨三点,不只为何本来疲惫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所有睡意。

上海的夏天很长,从五月的某个清晨开始一直到九月某个没有繁星的夜晚。但是盛夏的人们永远不会意识到秋天的悄然临近,就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梦会醒。任你叫唤,任你呐喊,也无人理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

人们的梦太长太纷繁,长到自己都忘了身处何时,纷繁到自己都理不清发生过的事,不如让这些梦随着时间流入江水,两旁林立的楼宇和不灭的灯光会让这一切都消失在这包容一切的城市里。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我也静静地思考着;也许在那个夏天快结束的夜晚里,便注定了这个夜晚的无眠,和被偷走了的美梦。

我仿佛听到了秒针滴答的声音,它来自过去的夜晚,接着便随着晨曦消失殆尽。

趁着醒来的片刻记录下所想的,不知看到这里的你是否也会如此?

那年在北京

上海热,是真的热。越来越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带上了帽子墨镜和一把能遮住全身的黑的伞。

​地上反射着阳光,我无处可躲,只能畏畏缩缩地藏在我黑色的伞下,感受这片刻凉意。

在手机上寻找着一张合适的从上海到北京的车票,顺便规划着久违了的在北京的旅程。记得两年前在那个城市住了一个多月,不过大多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

也是这样炎热的一天,我结束了一天的实习。那是一个周五,打算回到市区里度过周末。我把行李箱寄存在了公司附近的酒店里,背上了两天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坐上了一趟回市区的地铁。

北京的傍晚甚是热闹,夕阳还存留着些许白天那不可一世的温度,这种温度感染着路上的每一个人,他们快步走着,兴许是赶着赴约,兴许是赶着回到那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拥挤的马路上飘着迟迟不肯停歇的鸣笛声,那也许是焦急的声音,又或许是解脱的声音;但无论是哪种,都透着疲惫中的惬意还有繁忙中的兴奋。

我似乎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但我也没有在意这么多。回想着这周的实习,也没有完成太多的事情,办公室里有些死气沉沉,大家不知道在忙什么自己的事情,安静得能听到每一台电脑风扇运转的声音。办公桌窗外没有那种那种密集的建筑群,观察着零星的楼房门口偶尔进出的人便是我消磨时间的方式。

回过神来已经是几乎看不到太阳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把黑色的天空染成了墨蓝色,和地上暖黄色的街灯产生了一种独特的美感,两种颜色在远方的天际线交错,使人感到宁静。

列车行驶到了地下,我便看不到外面天空的变化了,离该下车的地方也越来越近。

我们约在了一家餐厅,那将是我们那个月来第二次见面,即便是在同一个城市里,似乎也有无数不可抗力的因素把两个人硬生生拉扯开来,如同异地一般见不上几面。

​不可抗力的因素有很多,也许是因为距离和时间,但是好像最关键的还是人自己的意愿。

到站了,我跟着人流走进拥挤的扶梯,走出拥挤的出口。

远远地望见了约定好的餐厅,我径直朝那走去,走进门,我发现我们好像永远都是在一个个不同的门之间穿行,一扇扇被人忽视的门连接了我们每天的生活。

我坐了下来,焦急地等待着。

梦醒

气流颠簸的作用下,我从熟睡中醒来,昏暗的机舱内似乎意外得安静,其他人是不是和一晚没睡的我一样,一躺便不省人事了。

我似乎梦到了第一次坐这么长途飞机的时候,也有可能那是我睡前想起的画面。也是一样昏沉的机舱,有人熟睡着,有人意外醒来,回忆着过往的自己。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时而迅速流逝,时而像是静止了似的。

似乎几分钟时间就可以回顾完过去整整二十年的时光,有些人和事稍瞬即逝,再漫长的经历也变得渺小。

有时候思绪却会停留在一个过去小小的片段里,它可能让你懊恼、让你伤心。你用尽脑海里的全部思考着,如果当时这么做,后来又会是怎样呢。终于你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结果,欣慰地沉浸其中。

我可以肆意地幻想,没有人能通过我的表情察觉到什么,在这昏暗中,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沉睡与否又有什么区别。

只剩下最后两小时,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进入尾声。我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像过去每次睡醒的时候一样。这里依旧如同夜晚,人们依旧面无表情。我看不清窗外,就像看不清人们都在想什么。我猜窗外早已充满明亮刺眼的阳光,我猜他们也会和我一样回忆着过去和那时的自己。

逐渐感受到了飞机下降的失重感,醒来的时候到了。

在这个季节里,除去下雨天,每天下午四五点,阳光总是准时穿过玻璃窗跃入那属于我的小小房间里,空旷的房间变得丰富又明亮。这情景让我看得有些呆滞,似乎好久没有这么毫无顾虑地简单过上一天了。

有时候午睡变成了一件有着罪恶感的事情,在赶紧起来的理性和再睡一会的贪婪中犹豫着是一种痛苦却又令人满足的情形。

在长达一刻钟的犹豫后,我拖着有一些沉重的脑袋和身体离开了那张铺满了阳光的柔软的床,然后漱了口,喝了水,又仿佛是新的一天似的。

日照时间从朦胧的睡梦里一直持续到晚餐后,迎面的风让人不再觉得冷,天空变得清澈云层变得清晰,我把这个时节称之为“初夏”。

闲来无事决定整理一下房间,偶然翻出了一些高中时代的东西,我总喜欢带着它们到处走。有时候一件东西的价值都是人赋予的,就像我带着东西都有记忆一样,求的签、收到的明信片、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拍立得,它们总是被一股脑地堆在抽屉里,似乎那个抽屉本来就属于它们。我静静地注视着它们,应是过了许久。

打开冰箱后我决定去买一些食物,于是简单收拾一下带上钱包钥匙下楼。突然的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后悔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出门。站了不知道多久以后,我等到了车。

车上每个人都向着窗外看着,仿佛在注视着什么又仿佛没有。他们无法停止的思绪,就像窗外不停的雨,纷乱繁杂。

这里是个孤独又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没有清净的时刻,与此同时人和人之间又仿佛隔着无形的墙,他们安静地坐着站着,空气静止了似的。

那么一瞬间,我就像,这世界的一个旁观者,站着看着。

这仿佛像是我的生活里常出现的一种身为旁白的感觉,我似乎不属于眼前的这一切之间,但我又的的确确参与其中。就像剧目里那些语速平缓的旁白,好似存在又似乎不存在。也许你会说有时候在晦涩的微积分课上也是这种感觉,但是我的那种旁白感就像是灵魂从身体抽离开来那样,平静又无感地俯视着这眼前的景象。

​这种感觉会出现在午睡刚醒的犹豫片刻,会出现在看到奇妙景象的时刻,也会出现在飞机起飞的那段时间,出现的时间实则很短,我却认为像是说了一个冗长的故事一般。

写完刚刚那段以后似乎又出现了一段不知道过了多久的被剥离的时间,思绪被瞬间抽了出来,就像在这个季节里我曾见过取蚕丝的情形;那细长纷纷的丝拉长了我略显疲惫的眼,让人迷离抑或沉醉,它们在自然的阳光下闪烁着,还有地上思绪般的影子,温柔又静谧,似幻似回忆。

有一天晚上我在他的床上醒来,我看到他还在看着手机,翻看着我的社交平台,我不敢去打扰或是制止他。他背对着我,我装出了还在熟睡的样子。他循环着一首歌,我好像很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首歌。我闭眼躺着,我们紧贴着没有距离,却好像隔着山川湖海,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或许也这样吧。不远处传来的歌在我耳边回荡,零碎的歌词里写着,热爱聚合又离散的鸟群、越过淡季森林和电、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路过幸福

没有睡意的夜晚,写点东西似乎再适合不过了。

耳边不断传来风拍打玻璃的声音,朝那边望去,对面的楼宇里,仅剩几扇窗透出亮光;这个夜晚,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因为一些烦杂的事情迟迟没有入睡。

耳边朴树的歌格外悦耳……

”这是一个旅途,一个叫做命运的茫茫旅途,我们偶然相遇,然后离去,在这条永远不归的路……”

有这么一个故事我给周围的人讲过。

首先是背景简介,从我记事起,我的亲生父母就走到了婚姻的尽头,然后在这茫茫十几年将近二十年里我母亲就一直没有再婚。前段时间她有了一位相好的男朋友,对方的孩子和我同岁。出于各种缘由,母亲的男朋友知道了他的孩子也是一名同性恋并表示没办法接受。没办法,他的孩子来找我母亲希望她能调解一下。

这时候我问了母亲的看法,她说到,我觉得这件事本身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还是要劝劝他是不是真的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简单来说,如果我对我母亲出柜,那么我应该也会收到类似的结果,这也是我可以接受的。

所以早在去年,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就有了告诉我母亲的计划或者是想法。

如果我没有怯场,那么下个月她来这边看我的时候我觉得是个十分合适的时机。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收到什么样的回答;又或许会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刚刚所想的一切到那时候还依旧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在这条永远不归的路,我们路过高山和湖泊,我们路过森林和沙漠,我们也路过幸福和痛苦。”

我也会路过幸福吗?

苟且

春风迎面而来,感觉不到寒冷,我便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漫长的冬天似乎已经远去了。这是一年当中最舒适的时候,周围那生机勃勃的样子,有谁不会觉得欣喜呢。

我开始注意起饮食和睡眠,母亲时常叮嘱的早睡早起似乎也有它的道理。我开始听一些适合这个季节听的歌,睡前也不需要放着旋律温柔的歌曲才能顺利入睡,我翻开了去年入冬前看到一半的书,也开始追起了那些热门的剧集。于是,睡前的时光变得短暂也美好,似乎变成了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如果在上海,这个季节的世纪公园应该到处都是放风筝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就喜欢在这个季节里扯着风筝线,抬着头看一下午。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如此。

在今年目前为止最温暖的几天里,这个城市里仿佛多出了一倍的人,有的身着西装短裤,有的穿着白色T恤,就像是在庆祝芝加哥冬天的结束。

我依旧听着那几个每周更新的电台,听到好笑的内容会在人群里忍不住笑出来,我担心周围的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其实他们并不在意你。我还是隔几天就写点东西,即便它们大多数都不会像现在这段文字这样被第二个人看见。我仍然计划着下一次旅行的目的地,选择很多,但也逐渐意识到毫无顾忌地出去一趟是一件越来越难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周围将要布满绿色,人们开始在夕阳的余晖里晚餐和散步,黄昏以后的夜空也会变成深邃的蓝色,那是自然中最好看的颜色之一;没有人再披着厚重的衣服,我也可以穿起我喜欢的白色衬衣。

这个季节里,我似乎挺享受这眼前的苟且。

我听着摇滚乐喝酒
在昏暗的灯光里抬头
不发光的月球
像极了他的手
把今夜的美梦都撕碎带走
我似乎看穿了夜的来由
它不过是一个美丽的阴谋
无知的人们肆意遨游
无情的人们不必俯首
​无畏的人们却像是活在海市蜃楼

你如期而至

1.10

我感觉距离上次更新已经过去了很久,翻了翻却发现仅仅三周而已。与其说时间慢了下来,不如说是机械式重复的生活容易让人混乱在纷繁的时间里。

最近这里暖和得不像话,这座城市一点都没有它应有的样子,每天充沛的阳光容易让人迷失,就像习惯了温室的盆栽,早已失去了自己。

熙熙攘攘地十字路口,多少人奔波着,我不知道他们将回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迷失在这一座座璀璨的楼宇里。不知是因为刚亮起的路灯还是落日的余晖,来往的人身上都披着一抹金黄,无论衣着样貌如何他们均是如此。转过几个街角,天空几乎寻不着白天的痕迹了,身边的人也渐渐少了,他们回到了一个暂时属于他们的地方并做着属于他们的事情;这里仿佛是一座巨大的机械工厂,它快速地运转着,它不会因为谁而停止,就像谁也不知道它是为了谁而开始一样,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你再也记不得这里了。

1.17

才没几天,窗外肆意的雪便狠狠地抽着我的脸,仿佛是生气了似的开始驳斥我之前说的那些。一觉过去,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不知何时才能融化的积雪,厚重却也洁净。

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找着视频看,这种天气似乎只适合呆在自己家里,哪也不愿意去。几杯茶地功夫,天也就黑了,日照时间还是那么短,四点刚过没多久,就该是漫漫长夜了。
有点想念去海边的日子了。

我曾经想着去海边住,夕阳的时候在沙滩上散步,海鸥、贝壳、还有归巢的螃蟹,到了晚上就在家门口升起篝火,星空、海风、还有一桌的晚饭。那个地方在一座城市的边缘,离市区不远却不喧嚣。最后伴着虫鸣、海浪沉沉睡去。

好像上一次看到这样向往的大海已经快两年,也是时候计划下次看海的日子了。

思绪回到了温暖的房间里,痴痴地望着窗外这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的雪,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罢了,好在今年的那场大雪还是如期而至了。

1.24

这周过得出奇的快,可能是因为窗外一尘不变的样子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上一场雪留下的还未褪去,下一场雪便接踵而至,往往复复,直到冬天结束的时候。

新鲜劲一过去,就会开始抱怨起雪天的不便和寒冬的痛楚,人总是这样,没有的总想要,给的少了不满足,给的多了还会生气。

这几天在家,起床准备当天要吃的食物,然后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之后不知怎么的天也黑了,拿起那些曾经看到一半放下的书,继续看。好在没多久总是能想起上一次看到哪里,不至于不知道书里在说些什么。最近看的是一个画家的故事,里面的主人公一个人生活着,刚经历了离婚却也因此获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也许生活本该如此。

2.1

大雪愈演愈烈,变本加厉似地呼啸着,积雪已不知道有多深了。从圣诞元旦到春节,这段时间的人们会沉浸在一种节日的氛围里,大概是因为天气既然已经如此寒冷,人和人之间总要热情些才行,哪有人喜欢孤零零一个人过冬呢。

距离春节也不过一周,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总抱怨圣诞不下雪春节不下雪,一点气氛也没有;现在雪有了,节日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烟火、彩灯大概就足够了。

2.4

一篇文章拖着拖着就到除夕夜了,如果不打开手机,感受不到一丝过年的气氛。

天气回暖了,似乎过了最冷的那段时间,希望就这么一直保持到春天到来才好。

距离上次在国内过年已经四年,这是第五年在国外,似乎也习惯了在微信上和家人道声新年快乐顺便问问新年这几天去哪拜访。

早上起来,像往常那样洗漱收拾,又像往常那样进食出门。手机屏幕传来了不少问候,我也像往常那样一一回复。

回想过去的一个月,似乎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一幕幕在身边飞速掠过,寻不着痕迹也留不下记忆。往后回想2019年的第一个月,又会记起什么。

我穿梭在这座城市中,早晨的它似乎没有那么喧嚣,阳光是那么凑巧地在楼宇的缝隙中穿过,洒在我行走着的街道上,这一切仿佛是无数电影结尾那样,给人温暖与希望。

海边的旅行计划终于有了头绪,愿一切顺利。

乘客

现在依旧记着初中时的某一天,我穿着买了不久的外套,在回家的途中,上海那光亮的楼宇间,迎来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花轻轻地停在我黑色的外套上,没有立即消失,直到我去触碰的那瞬。

那时候住在学校,每周五其实放学很早,那么早回家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周五成了我最悠闲的时候。我会从浦东坐一条横贯东西的地铁来到家附近,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大学。

最早的时候住在长宁区,大概是因为家附近是日本人比较多的街区,有一家专门卖日本进口玩具的,每周放学回家总要去转一圈,时间久了老板娘就认识我了。一开始买小的玩偶或者扭蛋,后来也买过模型和集换式卡牌,每周进了新产品我总是第一时间被告知。那时候虽然零花钱不算多,但是因为平常几乎没有额外的开销,再加上每年的压岁钱家里都放任我自由处置,每周的两百很少有全部花完的时候,可能大多都花在这里和它隔壁的便利店了。

依旧是一个冬天,那个和善的老板娘和我说他们要搬走,似乎是入不敷出难以经营下去,接着指了指橱窗玻璃上贴着的新地址,又给我比划了一下大概的位置,我点点头。很显然,我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我似乎也没有试图再去找过那家店,偶尔路过她曾和我比划过的地方时我才会想起这件事。

那天我听蔡康永在节目里讲到:“有时候我和别人见面握手的时候,就知道那应该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了。”

是去年才意识到,的确很多次你好、再见,便是双方的生活的最后一次会晤。就像两条没有规律的线,它们在某个节点、某个时刻交织在了一起,随后就朝着不同的方向再也碰不到一起了。

其实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任由命运的手摆布着。人来人往,谁能留得住。

我常常在睡前的黑暗中想起那些路过的人,有时清晰得仿佛才发生似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把过去的记忆翻出来重新加载然后逐一播放。

那年其实在我迄今为止的生活里,是特别的一年,我换了一所学校,事实证明这是一件对我影响很大的事。那年我慢慢地找到了我喜欢的东西,看了村上春树,还听了林肯公园。每周五依旧是坐着那条横贯东西的地铁回家。后来建了一条新的地铁线,再后来搬家,好像都没有相隔太久。

有人说初雪的那天是最美的,雪花徐徐落下,就像任何一件美好的事物的开始,轻盈而动人。

今年初雪的那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依旧是一件厚实的深色外套,形形色色的在我身旁穿过。我想起了小时候暑假里一起玩的邻居,他似乎已经开始工作了,也许没有机会再见到了,祝他好运;想起了去西藏时遇到的一个放牧的青年,那时的他也有着梦想,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想起了母亲曾经要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些事就再也不往来了,看来也不会再见;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老师和他们说话的样子,但也似乎只剩下印象深刻的几个片段。

有人来,有人走,生活的列车,没有永远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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