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太早学会了接受

“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而对喜欢的事呢,也是一样,如同战战兢兢地行窃一般,我只是咀嚼到一种苦涩的滋味,因难以名状的恐惧感而痛苦挣扎。总之,我甚至缺乏力量在喜欢与厌恶之间择取其一。”

最近读的那本书里,这段话准确地击中了我。

我总是喜欢不断给自己挖很多坑,然后再得空一个个填起来。有时是读了一两章的书,有时是看了一集的美剧;又有时是像这篇一样,随意说了两句,就被搁置起来得随笔。

从这学期的一门工程专业课开始说起。这是一门公认难的课,当我从我的辅导员那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便选择了妥协,仅仅要求自己通过便是了。想到这我开始恐惧,一方面大学刚开始时那种什么都想争取更好一些的想法似乎不见了,如晨雾般,起初看似浓重,一说散便寻不到一丝痕迹了;另一方面,自己似乎是那么的无力,我无法避免这门让我倍感压力的课,更无法放弃在此之前所做的努力和辜负别人的期待。这便是接受吧。

多数时候,我们都不愿意承担对讨厌的事情说不的后果,也的确在多数时候,我们选择接受可以让结果变得更好,代价仅仅是做不愿意的事情罢了。

从记事开始我便被迫接受父母离异这件事,不去在意它,一切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照常从小学一直上到大学,照常拜访父亲那方的亲戚,照常过着相对舒适的生活。当这件事偶尔被在意起来时,我依旧照常上课,照常吃饭,照常睡觉,除了偶尔被问起家庭方面的尴尬问题,和小学时无从下手的题目叫我的父亲的作文。我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我也从来没有试图让一切和好如初,反正也从来不明白和好如初是怎么的情形,所以便接受了这件事。每当有人问起,要么瞒着并转移话题,要么思考并如实回答,无论怎么样都只是说明我早已接受了而已,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讨厌这件事。如果说一开始这只是一种没有商量余地的妥协,那么后来便是我二十多年来学会的接受。

开头那段话来自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很多时候我都能在书里的那个迷茫又彷徨的年轻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同样的,我甚至还没决定好,未来几年内,我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在哪里,做什么样的事情。以至于只要闲来无事时,我便焦躁地想找点事做,翻单词书也好改简历也好,不空下来便是。一边又几近疯狂地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安排上不同的事,看电影也好健身也好,一出门就是大半天。

我恐惧过,试图抵抗或逃避那些不顺利的、不愉快的、不确定的。我学会了喝酒,一次次在浓烈的酒精中意识到也许只有接受,才能远离这些。工作环境、污染雾霾、成绩单、性取向,生活中有太多东西需要去接受,再多几项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如有一日我可以“选择”接受,那该是一种多么有趣又美妙的生活。

“我就像是一个人在逃命似的,又跑回到屋顶,躺在地上,仰望着布满水汽的夏日夜空。此时,席卷我心灵的情感既不是愤懑,也不是厌恶,更不是悲哀,而是剧烈的恐惧。它并非那种对墓地幽灵的恐惧,而是在神社的杉树林中,撞上身着白衣的神体时所感到的恐惧,它仿佛来自远古,不容你分说。从那天夜里起,我的头上出现了白发,对所有的一切越来越丧失信心,对其他人也越来越怀疑,永久地远离了对人世生活所抱有的全部期待、喜悦与共鸣。”

引用自《人间失格》,献给每一个对未来迷茫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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